11月诗

你拿去

你在我对面

我的脸莫名涨红

这腼腆你拿去

你倒酒给我

这一半醉你拿去

你听我诉说

这哽咽你拿去

“你是值得珍惜的女人”

这激动的泪水你拿去

你拿去我

一小部分

满溢而出的爱

你左手拿去右手扔掉

像阳光拿走露珠

像时间拿走永恒

拿得快也要扔得快

彼此身上的包袱

立冬

果实的影子

还在

树枝摇晃

而赏雪的人

还未露面

乡愁

鸭子已离开水塘

炊烟被挪动房屋的人

熄灭。陋室还在

但君子早已远去

除了清新的空气。那么

小桥流水还算吗

栅栏还算吗

三角梅还算吗

风中散开又抱紧的芦苇还算吗

荒芜之中

有人窃窃私语

这乡音还算吗

我面壁为剩下的灰色调

抒情，还算吗？

我想养条狗

我想养一条狗

我叫她嘎嘎

逢人不能说的事

我说给她听

当我心怀悲悯时

就将她搂进怀里

当我悲伤时

她走来舔舔我的手

我要把我们的情感培养成

像寺院种满菩提树

傍晚我们去散步

我教她向邻居打招呼

向乞丐摇尾巴

她越来越像我

渐渐地她成为了我

并超越我——

向摔倒的老人

施予援助

拔白发

大地如何修剪枯枝

我们如何说服自己

凋谢不过是一种现象

我们拔掉白发，岁月

就能愉懒了吗？那么

小弟，来交换拔白发

我只给你拔了三十根

你就有头乌黑的头发

你却帮我拔了五十根

剩余的部分还在颤抖

它们多像濒危的物种

令你连声叹息。是的

你帮我多拔了二十根

散发一种奇异的光芒

于是我将钳子送给你

祝你比我多活二十年

为我拔掉坟头的荒草

未曾预料

——致wm

松树从来没想过

自己会以落叶的形式

臣服于草地，并坠入草的根部

正午的太阳又怎会想到

自己正在步入黑暗的深渊

宝剑成为疾铁它也未曾预料

就像我从未想象过如同松树挺拔

如同宝剑桀骜不驯的你

会患了脑溢血，被命运

这双无所不能的大手

做成一把椅子，被迫自己坐自己

像惩罚。而生活像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