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悼父亲

    老爸:1928年七月初十出生,卒于2016年二月初二丑时,享年89岁。老爸走了,走得非常平静安详。今天是“双七”,我的心中依然难以平静,今夜无眠,伏案敲击键盘,记下一些平常事,怀念老爸!

    老爸姓翁名玉苍,本镇凌厝村人,20岁入赘杨家。实行身份证登记时,村会计把他的名字写成杨正苍,所以后来一直用这个改名换姓的身份,直到进了福山火化炉。生前他没有异议,死后更不会有异议。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记得,不管是哪个名字,老爸您永远是我们的老爸。

    老爸属龙,老妈属蛇。大龙小龙,双龙聚会,时晴时雨,纠纠缠缠,一辈子都是在难分难解的纠结中。现在老爸撒手走了 ,老妈突然间变得安静了,每天都去市场逛一圈,带些她爱吃的菜回来,自己做自己吃。其实我们知道她老人家心痛老爸,所以常过去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希望能为她老人家分解一些心中的痛。

    老爸,您是一棵小草,有着无比顽强的 生命力。记得老妈常说,在我出生两个月时,您得了严重的脑膜炎,当时的医疗条件差,无法及时治愈您的病。是您凭着顽强的毅力,硬是挺了一个月高烧才退去,只是脑子烧坏了,六十多年来,您天天都在喃喃自语,轻轻的笑,别人说您神经病,喊您“少神苍”,您只是轻轻一笑,不理睬他。一生无名无利,无忧无虑,这也许就是您长寿的秘诀吧!

    老爸,您是一把雨伞,为我们遮风挡雨。记得您病好后,依然是劳动的一把好手 ,样样农活都能干,为家里挣了不少工分。那时我们兄弟姐妹都年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干不了重活,家里全靠您和妈用双手撑起这个大家庭。感谢您,老爸!那担挑粪水的木桶,是一九六四年大队发给“劳动能手”的奖品,见证着您无愧于“劳动能手”的称号。

    老爸,您是一位慈父,时刻关爱着您的子女们。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大年,您都会给我们兄弟姐妹压岁的红包,虽然不多,但那是您利用空闲时间打草鞋卖,每双草鞋就卖两分钱,人家要给三分,您不要。就这么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钱,姐姐弟弟妹妹,他们分到两个五分的硬币,我是分到三个,我明白您是最疼我的。

    老爸,您是一棵生长在悬崖边缘的青松,任凭风吹雨打,依旧苍翠。记得一九八二年农历三四月份间,正是梅雨季节 ,趁农闲您去黄石买锄头,结果走失了两个礼拜,家里人都非常着急,我到处去张贴“寻人启事”去公社广播站广播找人,就是没有音讯,都以为这次您是凶多吉少。

    可您是吉人天佑,我的同学去泉州做生意,在泉州大桥上碰上了您,他常来我家玩,认识您,您却不认识他。所以他要用自行车带您回来,您却死活不肯上车,我那同学只好回来告诉我。

    一接到这个消息,我在下午两点钟即搭公交车前往泉州,三点钟到达泉州后,一直往泉州大桥去找寻,没找到。我又往回找,走完泉州五里街(当时泉州就这一条五华里的长街),直到泉州双塔处,也不见老爸您的身影。

    夜里十点,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找咱家邻居杨俊钦(他排行第五,大家都叫他老五,当时他在泉州供销社供职)处下榻,因是春天气候潮湿,跳蚤特别多,一整晚被咬的难以入眠,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去泉州汽车站吃早点,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心里却直犯嘀咕,我还有什么东西落在老五那里,得去拿回来。

    老五的住所离汽车站一里多路,我匆匆忙忙走到楼上,老五见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没,没怎么。又往汽车站走,到汽车站后坐在长凳上,又想起还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老五那,又匆匆忙忙赶到老五的住处,就这么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直到七点多钟,老五去上班了,我才警觉起来,军用包在身上背着,十个饼在包里,雨伞也拿在手上,可没落下什么东西啊,怪了!

    心一横,老爸没找着,干脆去五里街扯块布料回去做夏天的裤子穿,就这么一决定,往五里街走去,走到“解放电影院”对面,刚好碰上老爸,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个破碗,碗里有一点粥和一个地瓜。父子俩相拥而泣,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我感觉那一刻,老爸您是多么高兴啊!打那之后,您再也不敢出远门了。原来是咱爷俩缘分未尽,有那么一条情线牵引着,让我在泉州五里街找到走失十四天的您,再续了三十五年的父子情份。这次您老人家去了极乐世界,怕是谁也找不回您了,呜呼!我的老爸!

    老爸,一路走好。愿您在天之灵佑护着您的儿孙们健康平安!

    老爸,您累了,安息吧 !我们全家永远怀念您!若有来生,我愿再做您的儿子,再续父子情。

    2016年3月23日凌晨2点于学校
    2016/3/23 2: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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