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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迷茫之一:五岁的记忆!
分家后 我的母亲也没说什么,只是妯娌之间并不亲近 。我的婆婆去世后,母亲曾唠叨婆婆是个好人 但有点偏心,经常把我哥哥的罐罐饭喂给幺爸的大儿子,造成哥哥身材瘦弱 而堂兄文勇白白胖胖 。我只记得那年夏天,大人们都出工去了,我们五六个堂兄弟妹在婆婆屋里玩,哥哥的鼻子被三爸家的堂兄文海打得出血 止不住,婆婆杵着拐杖把母亲从山上找回来,母亲冒雨用背篼送哥哥去了潼射乡医院,婆婆第一次取下了包在头上湿透的黑布巾,花白的头发中间有点秃顶,满脸的皱纹、混浊的眼睛 是留给我唯一印象 。 那年冬天,我的三爷(父亲的三爸——我的救命恩人也走了! 在我两岁那年冬天,大人们都随队出工去了,哥哥带着我和队上一群小伙伴 漫山遍野地玩,我从杜家嘴外的悬崖边滑了下去,哥哥也把我耍忘了┈ ┈ 直到晚上母亲收工回来,哥哥才想起我,挨了母亲一顿暴打,正要出门去找,三爷抱着血流满面的我回来了。 原来,三爷从对面山坡 收工回来,落日余晖 照在范家坡上,我的白色小帽 挂在悬崖峭壁的荆棘上面 很是耀眼;三爷来到山崖下,从钟家后面竹林中把我找到 。母亲抱着昏迷不醒的我 到对面山下杨医生那里包扎了一下,回来又把哥哥打了一顿 。后来听母亲说,我是一直昏睡到第二天夜里才醒过来,看着碗 就把一碗红苕稀饭自己刨完,幸好是三爷把我抱回来,不然一个晚上下来 我的鼻子耳朵手指肯定要被老鼠黄鼠狼吃掉;后来我说话时吐词不清 把哥哥喊成 ‘多多’, 队上的小伙伴取笑我,叔叔婶婶议论 是不是摔傻了,老人们则说 ‘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我的婆婆去世时的情形 我不记得了,只是每年除夕之夜或前几天 由幺爸带着我们几个堂兄弟妹 去坟前跪拜一下。三爷去世的那个晚上,我依稀记得 他仰面朝天躺在门板上,煤油灯下看不清他的脸,我很奇怪 三爷的驼背怎么伸直了。母亲和三爷的大媳妇顾大妈说着话,安慰着哭哭啼啼的蒲三婆,三爷的小儿国全伯伯 站在旁边发呆,我感到十分害怕 拉着哥哥出去了。 (未完待续). 那是一年的秋天,父亲照例探亲 从城里回来了 。 我记得 那是一年中刚收完谷子的闲暇时节,母亲早饭后随生产队长出工去了,哥哥上学去了。我记得那一天 天气很好,早上有一点太阳,我和妹妹跟父亲去 走亲戚 。 我们出门时,天空暗了下来,太阳仍在云朵里穿行 。我们从范家坡走到山下,父亲看了看 文家湾水库下的竹林和众横交错的田间小路,牵着妹妹走在前面;我们在田边地埂上行走,妹妹体弱多病,一路上都是父亲抱着或背着;我跟随他们的脚步,有时也跑到前面 。我依稀记得上水库工地的大路—— 一条从山脚盘延上山的机耕道 。哥哥上学前一年冬天农闲时节,我们兄弟俩和队上一群小伙伴 每天都跟随大人来到水库旁边的山腰上,那时候全村的人都到了文家湾 。年青的男人们 拉着一人多高的巨石碾子,喊着整齐的号子,从大坝一头走到另一头;年老的男人和女人们则从山底和山腰上 分别挑来黄土和沙土,铺在水库大坝上面 。手扶式拖拉机从山腰采石场拉来条石,码砌在大坝里面;而后 开来一台大型东方红拖拉机,每天挂着手臂粗的麻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拉着巨石碾子爬行;年青男人们则开始拉一个小石碾子,跟我们小孩一样高,有两个大石碾子长,偶尔也有青壮的女人在男人群中吆喝 。
晚饭后煤油灯下拉家常,母亲说 拉纤采石的劳力工分最高,挖土铲沙的工分最低,母亲坚持到我们一群小孩玩耍的山腰上挑沙,走路要远一点,但比在山底挑土要轻一些;我则惦记着第二天从母亲碗里多分一点白米饭 。 我们三人来到竹林深处一户人家,房前院坝是大小石板铺的,屋后有大树;堂屋前面的墙 是木门一扇一扇拼的,屋内也是圆圆的柏木连着,间隔着白色的墙面,跟我们队上的地主人家一模一样,听说是穿枓结构的 。 我是跟着父亲身后进的屋,一个小个子阿姨招呼我们,身后也躲着一个与我一样高的小女孩 。我和妹妹在小方桌上吃荷包蛋,那个小女孩没有出现,我先吃完了看见妹妹碗里还有小汤圆,我想吃 但父亲端过去自己吃了。 ┈ ┈ ┈ ┈ 我记得一觉醒来,父亲和妹妹都不见了,心里有些害怕,翻身出门 看见竹林和石板路,想起来 是早上下山后 过来的 。我走出竹林,看见屋后山坡上的采石场,一条黄色土路在山林中若隐若现;我要回家 必须上山 找到那条机耕道 。我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了,只记得在一个菜园子边上,一条大黑狗拦着我的去路,我用哭声把它吓走,自己连滚带爬的来到山脚下的机耕道 。我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山,只记得来到采石场下边一户人家,一片水田里有几只鸭子和鹅,我害怕公鹅啄人 绕了过去,来到水田上面的堰塘边上,整个夏季 我们每天都要下去洗澡,转身看到坡下的水库,太阳刚刚下山,对面的山顶红成一片,我突然觉得 自己回家了。我不记得回到家后的什么事了┈ ┈ 有一天夜里跟哥哥挤在床上,父亲要返城了 跟母亲在灶房谈话,我依稀听到 ‘一儿一女’、‘迁家进城’什么的,还听到 ‘老战友’、‘有女无儿’什么的 。 第二天,父亲带着体弱多病的妹妹回城上班去了。到了冬天,我觉得特别冷,跟队上的小伙伴玩得也不合群,有时候跟着哥哥去上学,躲在石板桌子下面也很冷 。大多数时候,我独自一人在自家院坝边的石头上,玩弹弓小石子、和稀泥造小车;偶尔也想起水库下那个竹林人家,小个子阿姨和跟我一样高的妹妹,还有那香甜可口的荷包蛋;看日出 等日落,想像有一个妹妹陪我一起玩该多好啊! ┈ ┈ ┈ ┈ 那年冬天,先是 我父亲的母亲——我的婆婆走了。她是一个包了小脚的老太婆,父亲兄弟之间分家后,一直跟着我的幺爸他们一家生活 。后来 我听邻近的婆婆们议论,谢老婆子一辈子辛苦 ┈ ┈ 我的爷爷解放前夕跑了不知所踪,我的二爸抗美援朝打死了,同乡战友带回一片黑血浸透的衣袖,上面绣有名字,她杵着拐杖走到公社、走到区里、走到县上,自己不会说也没有讨到说法,回来后哭瞎了一支眼睛不了了之 。我的大爸 大跃进后大妈饿死,自己带着女儿逃到北川县大山里去了;我的三爸逃到渡口县/攀枝花市当了伐木工人,困难时期过后 回来安了个家 照样伐木去了;我的父亲排行老四,初小毕业后读了两年高小,六O年响应号召当兵去东北进行三线建设,七年后转业回来才成的家,半年后安置 从绵阳到成都,一直从事公安户籍工作;我的幺爸也是那年结的婚,于是父亲三兄弟在乡邻老辈子主持下完成了分家 。 分家前 我的母亲用父亲的退伍安置费约两佰元,在娘家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修了三间土坯房另立门户。我的婆婆跟着幺爸一家生活,幺爸在农村没有公家工资,刚成家也坚持修了四间新房,修完房后粮食所剩无几,他是老幺 务农在家,一些桌椅板凳、箱柜农具分得最多。2014/5/26 20: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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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平-心理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