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

五十年前，

偌大的校园，

我只向你投去过，

朦胧的一瞥。

从没过书信的往來，

更没过单独的见过一面。

甚至只知道你的名字，

却没有注视你的容颜。

这似乎与什么都无关，

但总感到有一股气质的磁力，

在左右着我的双眼。

……

离校后，

你去了战天斗地的广阔天地:

你也曾登上了天安门的观礼台:

你卷入过派性凶斗的漩涡:

你也当过“俘虏”，“囚犯”。

……

我与你的第一次，

单独见面，

那却是个可悲的年代。

我只记住了；

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

一顶浅灰色的小草帽，

一本厚厚书。

学工的你，

无业的我，

平静地走在，

返城的公路上。

既没因劫后晤而热烈地握手，

也没因互慕而凝视对方容颜。

但这，

并没影响我俩，

笑声不断，

自由自在。

……

四十年后，

第二次蒙面，

却是在那，

缥缈的空间。

我领略了，

你的睿智与文采，

还看到了你网页上的照片。

看着照片是你，

关上网页，

就不见了容颜。

第三次蒙面，

弹指已过五十年。

在同学的聚会上，

我你又才面对面。

忐忑不宁的心绪，

不停的振荡滾翻。

你的容颜在交谈中，

时隐时现，

我只能断续记取，

你客颜的密码，

我已尽力了，

但总感记憶是，

那样的残缺不全！

……

火车开动了，

挥手告别的一瞬间，

一张似曾相识的容颜，

一晃而去，

脑海里，

又是空白一片。

那容颜随风飘去，

只留下了朦胧的脸。

……

几回梦中相遇，

你似带着面纱，

始终无法看清你的容颜。

……

徜若下次能够相见，

我定要，

仔细端详，

认真看看。

看清你的眉，

看清你的眼。

然后将它，

溶入血液中，

深深映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