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冬粤北随笔

近几日在粤北考察市场，可谓青山绿水伴我行，所到之处皆山也。自韶关至任化又至南雄、始兴、翁源、连平、新丰、龙门、从化，辗转三市九县。

那日自韶关至南雄，雨后复阴。较之冀鲁，温暖宜人。盘山之道不算甚宽，但坦途无阻，异常通达。路随山势，蜿蜒曲折，可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面陡壁斧削，一面悬崖溪涧。水亦随路顺势而淌，实则路随山随水而已。间或鸟鸣，或近或远。车子好像在不停地爬坡下坡，弯来绕去。

常常车至谷底却又急转，刚刚转过一个死死地弯角，前面突然大山拦路，只觉车子径直向山腰撞了过去，及至眼前，原是一隧道，里面黑魖魆，车子打开大灯，一路照着，约10分钟的样子，豁然开朗，两面青山锦障，车子在两座大山之间穿过。

路窄改为单行，路在山腰盘旋，远山叠翠，近涧铺绿，自愧来时未及沐浴熏香，只怕污浊了这景致。不知不觉渐至山顶，仗眼向下，涧深不可测，沟壑纵横，绿意颇浓。仰望临山，山峦起伏，牵连攀扯，互为倚靠，似兄弟、处子、情侣，又如老牛、猛虎、奔鹿，形态各异，难以尽述。

山顶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令人心驰神往，不能自已。吾醉其间，弃车步行。景乱迷眼，难以割舍，欲揽入怀，据为永存。但一步一景，渐行渐远，美景疏忽而至，又疏忽而逝，手乱眼忙。只觉遗憾了又遗憾，惊叹了复惊叹，欢欣了又悲哀，悲哀了又欢欣，中魔一般，只恨自己身为凡夫俗子，无有神通本领，不能畅游。

山脚偶见农舍，简单几栋，周匝不过几亩田地，尽是倚山倚水而治，无形无方，散而有聚。舍前舍后，各样青菜参差，令人垂涎。田里水牛头北尾南悠然自得，舐犊而憩。

16号至荔城。先后去了香蕉园、桔园、青枣园。沿途到处是椰子、荔枝、龙眼、琵琶等各色树种，更兼紫荆花遍布。荔枝其树，大小不一，有些大树，冠可遮天，粗及合围，古朴苍拙。一望无际，漫山遍野，以至番石榴、莲雾、黑橄榄、菠萝蜜、木瓜及不知名各色树木，或独霸一方水土，登高望远，傲视群峦，或三五成群，自成气候，孤芳自赏，或扯天连地无边无延似千军万马，或大小不一起伏跌宕，绿浪翻腾，直达天际。

偶入 青枣园，枣大如鸡卵，周身翠绿，样子像北方的瘦梨，入口不及梨之甘甜多汁，另有一番风味。园主是典型的南方精致男人，个头不大，很精神，热情的招呼我摘枣子吃。他浓重地粤语难解其意，只觉亲近。园主小儿未及三岁，一双大眼可劲地盯着我，一眨不眨，小脸白白净净，非常可爱。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子，顿觉鼻酸眼热，赶紧向别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