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

学高为人师，身正为人范。这是怎样的故事和回忆，这似乎应该追溯到八年前。更早的时候被点名，因为什么事遭到批评我不记得了，八成也是和学业有关。班主任说的许多话里，印象还很鲜明的是她在最后仿佛是激愤地一挥手，“你将来只能去擦鞋”，宛如盖章认定般的画面。

我站在她桌边，不看她的眼睛，希望表现得更加不屑。眼下我还是不能用平静的心态去理解，也许师恩和师德不具备普度众生的义务。班上有的女生的家长甚至能和班主任成为熟悉的朋友。而我一直不明白这怎么可能。或许换种说法，成为成绩不错性格乖巧的学生，就有可能。只是这两点都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出现在面前的是成绩糟糕、不专心听讲、总是睡觉逃课、平日里远远地躲着、一走到近前就拘束开始讲话结巴的人，挨批评时更是自以为洒脱地死命抖腿。这样的人，连我也会觉得讨厌。像这样的人，没有必须被凉解的义务。所以对于不能拿出体罚等更明确的手段显示自己厌恶感的老师们来说，语言是唯一的途径了。

直到今天我还能记得她口气里的每一处细节。让神经犹如受刺激的草叶瞬间卷曲起来。那个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应该被老师们喜爱的形像，糟糕、阴郁、不开朗又懒散的自己，无法强求别人对她产生勉强的好感。没有人喜爱弱小的丑陋的东西，就如同没有人喜爱破损的家具，蛛网的角落，歪歪扭扭的书迹，或是一盘带有怪味的菜肴。

正如同大家都喜爱逐渐健康明朗起来，有所成就的人，如果她是自己的学生，那更值得欣喜。

多年后的今天，终于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写了出来，所以不是复仇不是讽刺，可我终究无法平静，她的种种行为，还是给我造成了心里阴影，多年后也没有消散，每当梦见回到初中时候时，我都是拼命的与她反抗，庆幸如今，我没有辍学，现在想想，那时我才十五六岁，哪有那么多心智和她对抗，怪不得总我败下阵来。后来上了高中，以至于高中老师对我好一点，我都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没人在能与我感同身受，没人能知道那三年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只能说自己是坚强的，但是想想，她现在还在教书，也还会有像我一样的孩子被她进行总总的摧残。也许，那三年真的煅练了我的毅志，从那儿之后，我再没听过谁对我说尖酸苛剥的话，也许也有，可是程度和她相比远不能及。

她是我初中班主任，教英语的。毕业这么多年，都不敢再迈进母校一步，除了高考恰巧母校是考场的那次。

只要留一两个夜晚，翻开毕业时回忆起来，那些只有我刻骨铭心的事情，泛过鼻腔的酸涩直到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