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替代离去，如何不是我替代你

文/ 岛岛

我始终不肯相信，我已经失去那一份最珍贵的感情。

他是我爸。

是芸芸众生里平凡的一个。

他平凡，但是他不简单。

他历经的坎坷数之不尽。

他度过的艰险不计其数。

他任劳任怨。

他为儿为女。

他孝顺父母。

他为了家庭。

可是他从来都忽略自己。

他走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我们措手不及。

我再也看不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再也不能安享晚年。

跪在他灵前的时候。

我恨。

恨他的狠心。

他怎么舍得抛下我们。

我恨老天。

苍天无眼啊！

、、、、、、

它们是脱口而出的字句，在殡仪馆里，在他的灵柩前，在家属代表感谢仪式里。我一字一句，泣不成声。始料未及里，它们是发自肺腑的哭泣，却也是最后的言语。

瞬间失去。

疼痛的讯息突如其来并绵延不绝着。他们说纵使歇斯底里的哭喊也唤不回来，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哭喊。彼时诀别绝望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知觉无声又惨白。

止不住的泪，食不下谷水。被他们勉强了又勉强。可是谁能明白？他离开的那天，一袋方便面是他唯一裹腹的东西。即使是生命终结，却不能温暖相随。湿漉漉的衣服，冷冰冰的身体。它们是痼疾，形影不离在我的举手投足间。

他们说，无情的水和石沙将他冲了百米远，他还能开口说话，还坚持了半个多小时。可是老天，你还是那么狠心。

荒凉回忆。

十日之前几小时的奔波赶回，泪流满面，心惊胆战又无限奢望了几多回，他们说已然，我跟自己说不信。抵达的那刻，眩晕，原来疼痛是这样一种莫大难忍的东西。

如何再熟悉不过的脸，就这样顷刻间转眼不见。

他们说他死的可惜，如何死的不是别人。他是个苦命的人，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这样的命数。我一度的不明白，生命的意义何在？如何兢兢业业却惨果，如何碌碌无为在苟活。

他们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老板，肮脏艰苦的活自己干；何曾见过这样的老板，从来都舍不得自己吃穿。

如果可以替代离去，如何不是我替代你。

它们是孤独呢喃，也是自欺作嵩。俨成了失去了才追悔莫及的那一种。

当真是铁石心肠残忍的女儿，只身在外，如此遥远的时间，却从来没温情的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从未以思念的心惦念过他。最后的相见已是一个多月前，站台上的那个他成了挥之不去的印象。可是老天，当真要以这样的诀别作惩罚。

失去了，思念在无限大。他们是嚣张蔓延的蔓藤，缠绕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突然这么害怕白驹过隙，已是数日，他连同记忆一起销声匿迹在我的梦里。梦之前，祷告那么多，我说请让我梦见吧。可是这么多天，奢望多苍凉。

终于老天眷顾，那个睡意朦胧的晚上，梦见他了。他还是从前的模样。我说，终于梦见你，是我最大的欢愉。写下它们的时候，我哭了，泪眼婆娑。我只能在这些清浅的文字里独自回忆。

可是爸，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信誓旦旦的美满，如何08最后的尾语里，你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