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我想为您雕尊塑像

(文/冯世洋)

敬爱的袁老，您悄然地走了

我想，您是沐着喜光

听着禅乐、闻着妈妈的酱香而去的

走得这般安然，也好

您终于可以停下

那大半生都在持弄稻穗的手

休息吧，长眠吧

再无提高产量的忧

再没人打扰您的安祥

可敬的老人啊

请允许我为您塑尊像——

那像

一定要戴着草帽

挽着裤腿，赤着双脚

躬着的腰背与低头的稻穗同高

头顶上还要有一颗火热、火热的太阳

只有这样

才匹配您，大半生的奔忙

雕像啊

自然不能缺少沉甸甸的稻穗

光脚还要站在圆圆的地球上

因为您脚踩过的岂止是祖国的田野

其它形状，都难企及您胸襟的宽广

您着眼的是世界上所有的饥饿

您要抚慰所有渴望温饱的目光

不分蓝眼睛还是黑肤色

不管盐碱地还是黄沙岗

您身上的衣衫不能雕得太整洁

整洁是疗养院、干休所、办公室的标配

而泥水的稻田里没有这字眼

布料绝不能太贵

这是您一生节俭力行的本色

光顾上那稻粒的丰腴体肥

哪有心思打扮自己的装

您是院士，忘掉文质彬彬的气质

您粗野得，充其量

也只能算作一介

耕耘稻田的农夫叟郎

我要把雕像的基座四周

饰满稻稞

主色调该是碧绿与金黄

一半是花开满田香

一半是穗穗鼓壳仓

我还想

在雕塑的外围空地上

开出地，插上秧

年年向您汇报

稻的超高产量

慰藉您“禾下乘凉”的梦

延继往，续开来

神话绿色，稻米丰粮

(2021.5.24早.北京去西安途中，洋子车上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