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见玉石

茫茫戈壁总给人荒寂无望的印象。而穿行在北疆准噶尔戈壁北缘，却总是会有惊喜，鹅喉羚、普氏野马、旱獭时常出现在视野，运气好的话，甚至会遇到遍地五彩“宝石”。

初冬，驱车前往距阿勒泰地区福海县城九十公里处，来到那片叫莫合台的戈壁滩。戈壁滩的那边是碧蓝的乌伦古湖。

沿着绵延无尽的海岸线，乌伦古湖给人以大海的错觉。都说“狂风出玉石”，窗外的风不小，车轮下的戈壁真会有奇遇吗？

下了车，一眼望去只是灰白的石头。据说，这捡石头有窍门呢，要顺着光找。换个方向，果然！那朱红、雪白、翠绿的石头穿过表面浮土、莹莹地闪着，最多的是鹅黄的，大的似西瓜。这里简直是个宝石滩。

被认为的“宝石”当地人称其戈壁玉，行内人却认为这只是玛瑙的一种。在乌伦古的休渔季节，渔民放羊时，从没把脚下这些石头当回事，随手拾起一块丢去赶羊，连多看一眼的闲情都没有。流行捡石头是近几年的事，起初渔民们还笑话“这些城里人真闲啊，大老远跑来就为这赶羊的石头疙瘩”。后来，他们也有意识地在放羊时带回些顺眼的，却不是行家眼中的好石头。

缘何这片戈壁盛产戈壁玉？人们猜想，在那远古时代，乌伦古湖的水域远不止如今这么大，毕竟那时整个准噶尔沙漠都是一片汪洋，水底石头饱经浸润……沧海桑田，水域面积渐渐萎缩，部分湖底裸露在外，风吹日晒成了戈壁滩，那些石头们神奇地蜕变着。

这些成色不好的戈壁玉，多介于石英石和玛瑙之间，与南疆且末的戈壁玉有异。且末昆仑山中的青白玉被洪水冲刷到山下滩涂，经暴晒，表面呈现出不均匀的小凹陷；有的则在河水中滚练了千百年，待河床干涸成暴晒的戈壁，这样的戈壁玉籽料“肉质”细腻，尤为稀罕。

原本一马平川的戈壁上堆着一些奇怪的石堆，一问，原来是有很多当地人开着皮卡车来捡石头，堆满一车后，再将筛选出的废石头丢弃。除了“石痴”，多数捡拾者怀揣发财梦———戈壁玉越捡越少，说不定哪天就跟和田玉一样升值飙涨了。

不禁有些困惑，新疆广袤的戈壁上，木垒、奇台、乌尔禾、福海的很多地方都被称为玛瑙滩，如今却是到了玛瑙滩也难觅玛瑙。它们原本是大地的五彩点缀，如今露出寂寂苍凉之色，跟和田玉一般，历经千万年磨砺的瑰宝正日益枯竭，一窝蜂的狂热竟是毁灭性的。

素材——网络